他端著剩下的半碗湯,猶豫了下還是走進洞穴,去角落裡檢查小孩的傷勢。
令叢容感到驚訝的是,經過短短一個白天,這道幾乎橫貫整個背部的傷口居然收斂得差不多了,只隱隱還有血絲從縫合線的間隙里滲出來。
驚人的癒合能力讓叢容不由多看了小孩兩眼。
小孩雙目緊閉,還是他走時給擺的姿勢,叢容摸摸對方的額頭和腋窩,沒先前那麼燙了。
叢容彎下腰,用樹枝沾了點肉湯抹到小孩乾裂的唇上,後者大概聞到肉味,昏迷中居然伸出舌頭舔了舔。叢容見他有反應,又用同樣的方法繼續喂,直到石碗見底才停止。
叢容等了片刻,腦海中沒有響起任務完成的提示音,他惡狠狠地瞪著面前一無所覺的小孩。
果然是頭小白眼狼!
距離任務截止時間還剩不到八個小時,外面天已經徹底黑了,奴隸們沒有夜生活的都打起了呼嚕。
叢容靠在凹凸不平的洞壁上,有些自暴自棄地想,大不了再被懲罰一次唄,而且還能獲得延時補償,之前系統說這回不是電擊,換成什麼來著?
「炮烙。」9527在青年腦子裡冷冰冰地說。
叢容:……
「你一直在監視我的大腦。」叢容冷冷道。
系統沒有否認:「宿主可以把我當作不存在,我只是個麼得感情的AI。」
「但給你權限的傢伙不是。」叢容語氣冷靜。
系統沉默。
叢容知道它在裝死,也沒再繼續浪費口舌,開始盤算如果是炮烙的話會有多疼。
作為一名專業的外科醫生,沒有人比叢容更清楚皮膚這一人體最大的器官下面埋藏著多少神經末梢……
青年忍不住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去想系統給他畫的大餅,他一定要活著回到原來的世界,用全新的正常的身份,而不是隨時可以被銷毀的實驗品。
半夜,朦朦朧朧間,叢容感覺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在磨蹭自己的腰——他原本不打算睡了,在清醒中迎接懲罰的到來,結果白天幹活太累,再加上前一晚通宵救人,沒撐住。
叢容下意識摸過去,摸到一顆熟悉的腦袋,立刻就驚醒了。
小孩又發起了高燒,身下的黃泥地被躺得熱乎乎的,於是本能地往涼快的地方靠。
叢容盯著對方髒兮兮的小臉,都燒得神志不清了,還知道保持趴伏的姿勢,不讓傷口蹭到。